泥人叶

配对：马库斯/康纳

分级：G

备注：克老汉真是尽力了（车库炸了，没车）

概述：康纳发生了一些情况，汉克通知马库斯赶来警局，却发现他好像是喝醉了一样。

老 天 的 計 劃

我 最 近 生 活 平 穩，請 別 給 我 再 找 麻 煩 了。

“嘿，牛仔，这里。”

这是汉克第四次见马库斯，不算他偶尔瞥见他们在警局后的公园里聊天。嗯，让他看看这位棕色皮肤板寸头发的仿生人到底有什么——安德森实际上挑不出什么毛病，他拔出插在右边口袋的手揉了揉鼻子，现在也不是问对方“你们是不是前两天吵架了”的最好时机。

马库斯显然很着急，他可能是从停车场跑来的：“他还好吗？”

“简短地说，没什么大问题。至于详细情况……”汉克朝走廊喊道，“杰克！刚才他们是说这是要怎么处理来着？说能听懂的那部分！”

“是的副队长！”杰克从一间休息室里探出了头。能感觉得出马库斯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不越过汉克径直跑进那间屋子里。

“……他们并未考虑到釱暴露在这种物质中会发生的变化。幸运的是康纳警探很快就从现场撤出，他顶多只会有一些不良反应，但是并不危及生命。”

“不良反应？”马库斯一脸担忧地坐到了床边。

“简单地说他会表现出，额，表现出，”警官仔细地想了几秒，“散热困难和行为异常——具体来说，就会表现得就像我们人类……嗯……”

“什么？”

人类在努力地斟酌词汇，最后他放弃了，还是引用了工程师的原句：“就像……喝醉了一样。”

喝醉？模控生命搞得什么玩意？接着汉克又发现他的仿生人搭档脑袋上多了点什么：“这他妈的是谁贴的降温贴纸？”上面还画了彩虹小马。

“他们说这是目前能提供的唯一散热措施。”

汉克气得朝空气使劲挥了挥手：“哈！我让他们来治疗搭档，不是来过家家！”

“他还要多久才会好？”马库斯握住康纳的手，后者半闭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地在说着什么。

“如果他愿意把这个喝了，那么很快就会。”警官递过去一包蓝血，然后侧过脑袋表示不太可能，“但是警探坚决地拒绝了我们的建议，那可能就需要久些。”

马库斯皱着眉头把康纳额顶滑落的碎发拨到一边，后者看上去并无大碍：仿生皮肤还能维持开启，也没有擦伤和明显在流血的地方，他又仔细地摸了一遍康纳的手指，它们都好得很，没有一点关节脱落崩溃的迹象。他脸上的人工皮甚至还能模拟因散热困难而造成的泛红，喉咙里哈出的气是熔浆才能散发出的热量，可能是“心理”作用，马库斯甚至觉得有股酒气。

“康纳，康纳。”马库斯用手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竟然睁开了眼睛，显然光学部件有些对焦问题：“马库斯？马库斯……你为什么在这儿？”

这让马库斯有点罪恶感，康纳正在经历机体的不适，而他竟然觉得康纳有些哑又有些迷茫的声音竟然有点性感。听着像只困倦的小雁鹅搞不清自己的状况。

“康纳，我在这儿，安德森副队长给我打电话了。你现在的状态需要补充蓝血才能尽快恢复，你能听清我在说什么吗？”马库斯伏低身体，用手托住康纳的侧脸，可惜后者显然不想努力听懂他在说什么。

“不，不，我不喝……我不喝这东西。”康纳甚至手脚并用地挣脱起来，开始朝马库斯耍赖，“我这是在哪里，马库斯？为什么顶灯会变得这么亮？”

马库斯一边哄着RK800一边转头恳求汉克：“介意让我们独处一会儿吗？”

“没问题。”汉克拍了拍警官的肩膀，“来吧，我现在要去写报告，然后把那个要求他进去的人的屁股踢烂。”

“我希望我们在阁楼里，马库斯……”康纳则发现不了房间里消失了两个人，他看上去正专注于十分困惑，“我想你了……马库斯，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马库斯笑了：“我们五个小时前刚刚见过，康纳。”

“五个小时！那可，可是相当长的时间了！”他像个孩子一样认真地解释，接着伸出了左手，可他马上就忘记了他是为了比一个五，自然地把它放在了马库斯的侧脸上，学着可能是他们之前看过某部电影里的台词说道，“哦，你是哪位，你可真是相当英俊……”

马库斯从没想过醉酒的康纳是什么样的，毕竟他在大概十几分钟前不知道原来仿生人可以有这种症状，不过就现在来看，他挺喜欢开始说胡话的康纳的。

“过来，康纳，你得把这个喝了。”不过还是得干正事，马库斯拦住康纳，把他的上半身抱起，拧开了蓝血袋的塑料瓶盖凑到了他的嘴边，“你很快就会好的。”

康纳像个拒绝刷牙的猫那样推开马库斯的手：“不，不喝。”

“拜托了，就喝一点。”马库斯轻声细语地说道，同时感觉自己身处一个光怪陆离的空间。在警局里安慰“喝醉了”的康纳，这会在谁的计算之中呢？

可他怀里的雁鹅仍在负隅顽抗，发出哼哼唧唧的抗议，一边毫无力气地打算把马库斯推走。马库斯没什么哄骗耍赖家伙的经验，毕竟卡尔向来只是嘴上抗议，难不成要他唱“一勺糖浆有助于把药吞下去”？储存体反馈出一个如何喂养小雁鹅的视频，基本就是拿勺子把混着蓖麻籽和碎甲虫的鸟食塞进那些哇哇乱叫的小家伙嘴里。

“过来，我的小雁鹅。”他掰正康纳的脸，“把它喝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家，我们回阁楼去，躺在你最喜欢的地毯上好吗？”

看来阁楼和地毯说动了他，康纳盯着储血袋点了点头，只可惜他“醉”得太厉害，一口中有半口会顺着嘴角流出来。马库斯替他擦去了皮肤上的釱。

好吧。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可能是他早有预谋，也可能是他灵光乍现，说实话，他还有别的选项吗，总不见得叫他去警局的杂物室翻出一个漏斗来吧。

马库斯拿起蓝血袋，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大口，接着用舌头撬开了康纳的嘴，把液态釱喂到对方牙齿和舌头之间。

他们的时间很快静止了，可能这一刻会延续至永远，或者更久。其实马库斯本来计划里没有这温情脉脉的安静时刻，他在开车（实际上是飙车）赶来的路上已经气到快要脑壳爆炸——他是会生气的，此前不止一次他们因为这件事情，不能说是吵架，只有马库斯自己在生气，而康纳却全然不以为意。

“我很高兴他们愿意给你配枪，康纳。但你是会损坏的，并不比你的人类同僚坚实太多。”

康纳那天带着少了两个手指的右手去见的马库斯：“我的零件可以向模控生命调配，而人类并不具有肢体再生的能力，显然更为合理的做法应该是让我……”

“不不不，没什么更为合理的，叫他们派无人机去，而不是你。”当然马库斯心里知道这多半是康纳自愿去的：RK800会示意穿着防护服的人类退后，然后眼睛都不眨地钻进一个住着危险和报废或者死亡的巢穴里。

“马库斯，无人机的功能有限。”康纳开始反驳他，而他说的确实都有些道理，“同时我所完成的是我的工作，这是通过计算所得到最小的损伤。如果使用无人机，那么我们的……”

马库斯也许应该做的是马上链接康纳好让他感觉一下自己的恐惧，可他每次都先气昏了头：“无人机可没有人在家里等着他们完好无缺地回来！”

这件事情发生了很多次，最后马库斯还是顶着发红的LED小心地帮助康纳把寄来的备用零件装回去。他甚至强迫自己不去链接康纳来告诉他自己的感受，马库斯，全大区最拿康纳毫无办法的仿生人——他觉得自己是个倒霉的猫主人，气呼呼地骂四足兽只有饿了的时候才来找他，可是又忍不住温柔地在它们的耳朵根和下巴挠痒，在听到呼噜声时露出放松的微笑，马上把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就像他现在一样。在补充完蓝血之后，康纳安静了很多，马库斯把他的休眠模式打开（他们互相有这个授权），然后在他的彩虹小马贴纸上亲了一口。

“他好多了？”汉克回到了休息室门口，很难不让人注意到他脸上挂了彩，“如果你要把他弄回去，我建议你从后面的楼梯走——警察是很八卦的。”

“是的，谢谢……额，安德森副队长，你的脸？”马库斯指了指自己脸上相应的地方。

“没什么，和某个混蛋发生了点……口角。”汉克朝他挥了挥手，“这不重要，带他回去吧，我替他请假了。”

他替仿生人朋友拉开了门，又仔细地补充了一句：“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们得好好谈谈。”

 

-

康纳的休眠模式关闭并自我唤醒时，已经是晚上了，只有阁楼窗户里那一小块月光照在地上，他伸手确认了是他熟悉的那块地毯。

“马库斯？”

马库斯其实就在他边上：“欢迎回家，康纳。”

这是拉法叶大道院子里一个独立客房的阁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习惯把这里称之为“家”——仿生人显然不需要一张柔软的床让他们在一天的工作之后放松地睡上一觉，而且康纳对那块人类皮肤无法忍受的粗糙地毯还情有独钟。

康纳的目光扫过壁柜上陈列的几只小狗摆件——那是他的藏品——和马库斯的脸，后者的面容隐藏在暗处，可康纳能看见他眼角的笑意。

“发生了什么？”他发问的同时褪去了手指的皮肤，试图链接马库斯。

“你确定你想知道吗？”

可能是过了一秒，或者五秒，康纳尴尬地别过头：“我觉得我还是别知道会更好。”他主动中断了刚开头的传输，看来从马库斯踏进休息室开始之后的记忆他一点都不想看到。

“要我说，那还挺可爱的。”他在仿生人警探的耳边低声说道，他知道这让康纳感觉自己被“一头豹子”盯上，所以他享受每次这么做时康纳的反应。

他的RK800装模作样地开始说别的事情：“从警局回来之后你一直在这里？”

马库斯确实没离开，不过他远距离参加了本来应该当面参加的一个探讨会：“我们本来该探讨拉斯·史文德森的书的，结果可能是乔许开了个坏头，大家最后都在说自己在害怕什么——人类最怕的是指甲在板子上刮出的声音，还有老妈打来的十个未接电话。”

康纳显然没理解，但他感觉出这是一句俏皮话，所以很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

这却让马库斯感到心旷神怡，他扔开手里的书，用手肘撑着上半身躺到了康纳边上：“仿生人则害怕失去自由或者被忽视——除了乔许，他害怕弯曲的雨伞柄。”

这回康纳听懂了，尽管他的笑在月光里仍然几乎不见，“那他们是否也问了你，什么是你所恐惧的事情？”

“他们才不会放过我，可能还打算录音。”马库斯清了清喉咙，“不过我决定保密，可能之后再告诉他们。”

“你能告诉我吗，马库斯。”

“当然，当然，康纳。”马库斯收起手肘躺回了地毯上，康纳可以想象他的睫毛遮蔽了绿色的虹膜，他正垂下眼睛思考如何回答。

“我害怕明日将至。”

康纳感觉到马库斯的左手从他的腰上游到他的腹部，轻轻攥住他的手腕，无意识地用大拇指摩擦他的手背和手指的关节。

“我不太理解，第二天的到来和你的恐惧之间有什么合理的关联。”

他被马库斯呼出的热气打断了，后者把鼻子埋在他的脖子侧面，仿佛他真的有什么味道一样——人类是有的，他们的动脉血会热乎乎地蒸腾他们的体味。

美术教授的声音闷在他的脖子上，像一片湿润的玻璃悄悄滑入他们飞舞着尘埃而安静的阁楼里，如此的悄无声息，甚至没有惊动那份惬意。

“……而我却再也不能像这样把你揽入怀中。”

一件悲伤又美妙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不像往常那样用关闭手部人工皮时发出的蓝色微光照亮这一小块昏暗的空间——他们没有链接彼此，可是康纳却感到了什么。

他只想了一下，就一下，如果失去马库斯之后会发生什么——仿佛被摁进充满整个浴缸的巴伐利亚浆糊里，堵住了他并不需要呼吸的鼻孔，一个无法关闭的闹钟被胶带绑在他的脊椎上，震动让他逐渐在一种嘶嘶作响的麻痹中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尽管它们实际上就安然无恙地躺在马库斯的怀里，在这块有些扎人的地毯上。

“我……我意识到我对于工作的责任认识伤害到了你，马库斯。”康纳转过头，他们的视线终于相交，月光能让他勉强在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终于，共情能力超越了链接记忆。

“你做了你该做的，康纳。”马库斯承认道，“我猜只是我没做好准备……我猜我只想说，你的任务很重要……但是你也是。请别为了前者去牺牲后者。”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不是因为害羞，是因为他忙着用手在修饰康纳的脸部边缘，“你知道我爱你。”

康纳略微下垂的眼角隐没在眉骨之下。也许他们一开始是被造成一个类人的机器，也许成为人不是他们同胞的终极目标或者诉求，甚至也许感受爱意都不是崇高的能力，但那又怎样呢。他还有很多可以去学习的，他们还有很多。

“所以我们和好了？”

“我们吵架了吗？”马库斯愉快地笑了，他们的额头紧贴在一起。

 

-

“嘿，牛仔，这里。”

这是汉克第五次见马库斯，他替后者开了门禁：“来吧，他很快就回来，你可以在他座位上等他。”

“谢谢，安德森副队长。”

“哦对了，我问柯林斯要了这个。”汉克往他手里塞了张宣传单，“他们这周末就有活动。”

“活动？”马库斯不解地接了过来。

汉克做了一个“你自己看吧”的手势。

马库斯把那张单子翻了过来，上面的漂浮标题还做了闪烁特效：

 

-底特律警局家属的周末聚餐！特别邀请了警局的拜恩医生讲解如何缓解焦躁情绪；和大家一起分享自己的想法和担忧，和我们在一起！

-包含烧烤和下午茶。请联系爱芙林·柯林斯。

-亦欢迎仿生人。

 

“汉克这是……”

“闭上嘴去吧。”

   

  -完-

  你以为是喝醉了，其实是和好了（？）

       我再点错tag就是doge。